別具一格的中華風輕奇幻《五龍世界 1》,

電擊小說大賞得主.壁井有可子的全新奇幻大作!將在9/2全面上市!

讓我們來看一小段故事,一同跌入最後的龍之大陸……

 

 

 

(試閱開始)

相傳神話時代,中域天界上有五頭神龍共爭地上的霸權。歷經了橫跨數萬年的漫長爭鬥之後,五頭神龍終究氣力耗盡,互相咬住彼此的頸子、身軀糾纏相連,層層相疊地重重落進中域之海。幾千幾億年過去之後,牠們的屍首上形成了一塊大陸。這即是五龍大陸的起源。
五頭神龍痛苦地扭動掙扎,最後氣絕身亡,其屍首形成了難以利用牛馬翻越的險峻山脈。神龍們最後的吐息則化作詛咒,形成瘴氣峽谷。錯綜複雜的地形阻撓了人類的遷徙與貿易,將大陸劃分成了主要五個區塊。大陸中央聳立著靈峰崑崙山,據說能通往神仙居住的天界;一龍州至五龍州五個州,則像在守護崑崙山般環繞於四周。距離西域最近,接收了大量西域文化的一龍州被列為首都,都市的基礎設備也漸趨完善;但離西域越遠,文明進步的腳步就越慢,五龍州這裡仍是偏僻落後的鄉下,家家戶戶依然自井中汲水、點亮蠟燭度過漫漫長夜。
儘管如此,五龍州燕西郡兔雨縣,在五龍州當中仍算是人口密度高的蓬勃城市;物資自周邊農村聚集而來,在此流通有無。到了午後,繁華大街上就會擺起黃昏市集,在日落之前迎接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分。
放學回家的孩子們一溜煙跑過,斜揹的布包在腰際後頭叮噹作響。大家一同拿出零錢買了生薑糖果和汽水來吃之後,再一路踢著石子玩耍回家。市集裡,為數眾多的露天攤販一字排開,到處皆是採買晚飯的女人,以及趁著工作空檔喝杯茶歇口氣、穿短褲打赤膊的男人。還有商人鋪著草蓆,兜售老實說看來很詭異的商品,如能治百病的漢藥、能使人精力旺盛的老虎或鹿的睪丸。也有小販秤重賣著菸草葉;也有賣粽子的小販在手推車上堆著小山一般高、冒出騰騰熱氣的蒸籠沿街叫賣。也有身子纖瘦但筋骨柔軟的老人立起召募徒弟的招牌,示範如何打太極拳。也有人兩邊肩膀扛著塞滿了鴨和小豬的竹籠,四處兜售;數刻鐘後,將會在某戶人家的廚房裡遭到宰殺的可憐家畜們,正在籠子裡呱呱、噗噗地叫著。魚販單手上拿著巨大的魚刀,拉開了粗啞的嗓門大聲招攬客人。賣著來自西域的羊肉串燒的攤販,也飄來了讓人口水直流的香氣。
食物的香味、家畜糞尿的臭氣、線香的味道、悶熱、殘留在泥濘路面上的雨的氣味。
柚紀與左慈推著腳踏車,穿過這陣令人頭暈眼花的喧囂。腳踏車拉著的板車上放有拆解完畢的祭壇等全套工作道具,以及剛在市集採買好的食材。

柚紀對左慈採買的食材表達強烈的不滿。
「豆芽菜、白菜、豆苗、雞蛋……今天又是蔬菜餃子。昨天也是蔬菜餃子,前天也是蔬菜餃子,一週以來全──都是蔬菜餃子。」
「有什麼關係?吃素可以淨身,這是進入仙道的基本喔。」
「我又不想成為仙人。不能吃肉的話,那當個俗物也無所謂。我現在可是正值發育期耶。」
今年柚紀就滿十五歲了。配合著她的步伐,在她身體兩側蹦蹦彈跳的兩條長長麻花辮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她自己是這麼認為啦,但由於身材嬌小,這兩條辮子倒是招致了反效果;根據師父的說法,就像是「辮子自己在走路一樣」。左慈甚至舉了個令人渾身發毛的比喻:「就像海蟑螂的觸角。」但是如果不將頭髮留長,她有常被誤認為是男孩子。柚紀承認自己稱不上是美女,但至少長得還算嬌俏可人吧……她對自己的評價倒是還不差。
柚紀穿著袖口極寬、長及小腿肚的長袍,外面再套著一件綢緞上刺有鏤空刺繡的馬褂,最後再以腰帶束起。下半身穿著末端收攏的褲子及布鞋。掛在腰帶上的布袋裡則放著火柴、紙錢,以及自製的符紙和毛筆等小東西。這是跟著師父一起去工作時的打扮。現在她的身分還是見習道士,但將來她要成為才色兼備的女道士,名聲響遍整座大陸,然後有錢的香客就會絡繹不絕地不辭千里而來,對她說無論要花多少銀兩都沒關係,只要她能給自己一點開示……她的人生計畫是這樣。
「關於現在明明是發育期,柚紀的胸脯還是十分貧瘠這一件事,嗯,我想我確實有部分責任。所以最近不是都買豆漿給妳喝了嗎?」
一派悠然自得地說出等同於性騷擾發言的身旁男子──左慈,是柚紀的同門師兄弟。他的身材高挑,柚紀若不抬頭仰望根本無法與他對視,而他也和柚紀一樣穿著長袍與馬褂。不同於中域人也不同於西域人,他帶點灰色的雪白頭髮在這個偏遠的城鎮裡顯得格外奇特,十分引人注目。但本人卻有著一張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人視線的厚臉皮,不太懂得何謂察言觀色。
柚紀噘起嘴唇咕噥:
「我是想長高沒錯,但胸部的大小這樣子就可以了。太大的話會妨礙到練武。」
「喔?妳竟然會想練武,真是了不起。那麼想必從今天起妳就會認真修行吧。那我當妳的對手吧,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喔。」
「嗚……明、明天再說吧。」
當左慈說他不會手下留情,就真的不會手下留情。柚紀馬上退縮,眼神游移。
每個人都知道柚紀討厭修行。儘管孩提時代她曾單純因為有興趣而卯足勁修行,現在卻徹底沒了幹勁,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做才能有效率地增加收入。若要為了一些根本賺不到一日工錢,諸如小孩子肚子疼、夫妻關係不和、嫂嫂以下犯上,或是曾祖父老人痴呆等這種雞毛蒜皮的請託,而將全套道具搬至板車上,再換上熱死人的道袍,一路從山腳下的道觀前往城鎮,實在是划不來。這類瑣碎的工作都交給住在城鎮另一頭、即將退休的老糊塗毛道士,自己則主要承接規模較大的法事或是喪儀工作,才會有比較豐厚的收入。
然而柚紀的這位師父,即便是無趣又賺不了錢的請託,也一概來者不拒。麻煩就在於他的個性天生就無法對有難的人坐視不管。明明說話粗俗像個流氓,心地卻比別人加倍善良。師父就是這種男人。當聽到對方說打麻將湊不成桌,就會一邊說著:「真沒辦法呢──」一邊興沖沖地出門,這也是他的個性使然……不,這點就有待商榷了。
在這個地區,道士同時也是主持婚喪喜慶的出家人、縣裡各種疑難雜症的顧問、驅魔師,以及大夫。
總之就是因為這樣,道觀才一直無法富裕興盛。節食縮衣的結果,就是現在每天的配菜都非不得已地以蔬菜為主。不僅屋頂會漏水,也無法為老舊破爛的道具汰舊換新。因此比起增進自己的方術和武功,柚紀的興趣會全放在賺錢上也是無可厚非。
她甚至也想過,別再對師父寄予厚望,乾脆找戶好人家的少爺,讓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為了當上鳳凰,也許胸部還是豐滿一點比較好。該多喝一點豆漿嗎……
「哦?」
冷不防一個小孩子衝到柚紀面前,眼看著就要撞上她,她連忙側身閃躲。小孩跑得十分急,在柚紀閃開之後,一頭撞進走在柚紀後頭的雞販男子懷中。雞販大叫一聲,往後摔了個四腳朝天,同時扛在肩上的竹籠被拋落在地,五、六隻雞像正說著「我們才不要被人吃掉!」般,拚了命起腳飛奔。
不停拍翅四處逃竄的雞、彎著腰追趕牠們的雞販男子、為了閃避雞隻而撞在一起的路人。
「肉!」
在一片嘈雜混亂當中,只有這件事讓柚紀的雙眼閃閃發亮。
「左慈,快抓住牠們!」
「那是別人的商品吧?」
「黃帝說過,逃跑的雞屬於抓到牠的人!」
「黃帝曾說過這種話嗎?」
左慈一臉不敢苟同地嘟噥,但還是捉起板車上的菜籠。他鎖定了逃到手邊的其中一隻雞後,快狠準地大步上前擋住牠的去路;儘管嘴上嘟噥抱怨,動作倒是一點遲疑也沒有,揚手一撈便將雞逮進了籠子裡。那隻雞像是心想著好不容易才對未來燃起了一線希望般,發狂般地猛力拍動翅膀。但無論牠再怎麼掙扎或是亂蹦亂跳,現在都已經是砧板上的魚……不,是雞肉了。
「幹得好啊!今天可以吃到肉了!」
柚紀用力握拳。一想到從烤得香噴噴的雞皮上滴下來的油脂,她嘴巴裡立時分泌出了大量唾液。不管怎麼說,正值發育期的十幾歲孩子就是該吃色香味俱全的肉類料理。
由於柚紀專注在捕雞一事上,慢了好幾拍才發現不遠處正發生著更加混亂的騷動。
「啊!你們是趙道長的弟子吧,來得正好!」
在圍觀人潮中,有個人注意到他們後揚聲呼喊,周遭數人也不約而同轉過頭來。
「這、這隻雞已經是我們的了。要我還回去的話,恕難從命喔。」
「柚紀,太丟臉了……」
看著擋在竹籠前方的柚紀,左慈冷冷低斥。不過,人潮聚集的原因與雞隻逃跑造成的騷動似乎沒有關聯。
「兩位道士,請你們想想辦法吧,那個異國人想抓走小孩子呢。不是聽說在西域,他們都會先剝掉小孩子的皮再吃掉嗎?」
居民話還沒說完,人群後方就傳來了一名男子格外粗暴的話聲。
「讓開!擋在我前面的話可會受傷喔!」
人潮伴隨著喧譁聲慌慌張張散開,隨即一股衝擊劈向人牆散去後造成的空隙,緊貼著地面直撲而來,柚紀和左慈也在千鈞一髮之際趕緊跳開。
路面像是遭到鐮刀劈開般,出現了一直線的裂痕。
柚紀皺起眉,看向前方的人群。
「我不是說要你們讓開嗎!好不容易才追上了……那個臭小鬼,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數名縣裡的男人正試圖制伏住那名男子。男子的外貌非常與眾不同──身上穿著不合現在季節的墨黑大衣,脖子上有著金線刺繡、像是圍巾的東西隨風飄動,穿著黑色長褲黑色皮靴。一身黑色勁裝,更凸顯出了明亮的髮色與雪白的肌膚。
他不屬於中域民族,而是西域人。在這種幾乎不與西域進行貿易的偏遠地帶,那服裝與容貌和左慈的白髮一樣罕見。
就在縣裡的男人神色緊張地試圖制伏住粗暴的西域人時,另一方面,形成人牆在旁圍觀的姑娘們卻正交頭接耳,互相戳著彼此的手肘。想必是因為那場約莫一年半前,只來縣裡放映過一次的電影吧。那種電影在西域十分盛行。柚紀也是透過那場電影,才第一次見到活生生會移動的西域人。儘管是黑白影片,還是能看出主角是一個有著明亮頭髮與淡色瞳孔,五官深邃、長相俊秀的西域青年。長輩都覺得他的臉龐太過蒼白,看了讓人很不舒服,十分避諱;但年輕姑娘們卻是為之傾倒。因為那個西域青年長得非常俊美,甚至讓人覺得所有中域男子都只是有著平坦魚臉的木雕。
那名西域人有著讓人聯想到當時男主角的明亮髮色,但俊秀的臉龐卻不對稱地往左右兩邊扭曲,張開大嘴吼出難聽得嚇人的話語:「你們這些土包子,別靠近我!身上都是餃子的臭味!我要把你們全丟進儲糞池裡喔!」也難怪姑娘們幻想破滅後,會發出哀嘆的悲鳴。明明長得如此俊美,言行舉止卻粗鄙至此,兩者間的落差使人徹底幻滅。
總不能一直注視著男子的美貌,因此柚紀將目光移向男子腳邊。
方才貫穿路面的斬擊起源自他腳下。他以皮靴一踢,就在路面劈開了深深的裂縫。黑色勁裝的左小腿上纏繞著一團模糊的漩渦黑影。一般人應該看不見那道黑影,但柚紀和左慈看得一清二楚。
「柚紀,那個西域人的左腳。」
「嗯,是蠱吧。但我從來沒看過有蠱能震碎地面。」
兩人簡短交談後,迅速使了個眼色。
左慈打頭陣往前狂奔,攔下那名揍飛了縣裡男人、正想擺脫人群的西域人。「西域人,我來當你的對手吧。」左慈有著凜然的修長身軀,卻沒發出半點腳步聲,行雲流水的動作宛如在半空中滑行;再加上缺乏抑揚頓挫的語調,和甚至可說是目中無人的冷漠態度。西域人不快地挑起形狀優美的眉毛。
「我可不記得自己徵求過對手喔,但如果你執意要妨礙我……即便我是侍奉神的人,也沒必要對袒護撒旦的悖德者手下留情。」
「『夷』!」
西域人喊出陌生的字眼後,那團黑色影子再次於左腳上翻騰旋轉。
黑色的鼬鼠……不對,是狗嗎?
柚紀在遠處見到了那團黑影隱約形成的真面目後,大感疑惑。若是相傳會帶來財運的蠶蠱也就罷了,但養犬蠱的人真是少見。因為犬蠱並不會為飼養者帶來顯著的利益。
黑色勁裝的西域人身段柔軟地轉動身子,以左腳為軸心抬起右腳一掃。依左慈的身手,這記攻擊他本該避得開,但多半是因為他一直警戒著有蠱寄宿的左腳,一時間來不及反應。千鈞一髮之際,左慈以扛在肩上的竹籠擋下襲向胸膛的踢擊。竹籠頓時變形,剛買來的蔬菜慘不忍睹地四處飛散,還有剛捉到的那隻雞也飛了出來。
「咕咕咕咕咕──」
那隻雞發出尖銳高亢的啼叫,像是死裡逃生般飛快地落荒而逃。
「啊!左慈,你在做什麼啊,怎麼能拿晚餐當盾牌!這時候你應該要代替晚餐挺身而出吧!」
「真是無理的要求呢。」
「可惡!睽違一週的肉的怨恨,再加上破壞了少女的幻想,罪孽可是非常深重的喔!」
趁著左慈引開他的注意力,柚紀將準備好的符咒挾在右手上,左手則立起食指和中指,以手訣畫出劍形。
「急急如律令,『突』!」
她將氣集中在符咒上後釋出。符咒貼著地面一直線往前飛,柚紀再朝著符咒畫下手訣。
「『縛』!」
符咒鑽至西域人的腳邊。「哦?」他訝叫一聲後,抬起腳來。剎那間符咒將他的鞋底牢牢固定在地面上。西域人的另一隻腳在空中無措地亂踢,最後整個人失去平衡跪坐在地。路面上,雨水積成的水窪濺起水花。
一旁圍觀的百姓立時歡聲雷動,上前壓制住他。民眾爭先恐後地疊上去後,那名西域人看來就像揹著人群形成的龜殼,趴伏在地上,好不容易抬起頭來。柚紀邁著大步走到他面前。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擄人,我聽說西域的神明會剝下幼童的皮再吃掉他們的肝,但沒想到真的如此厚顏無恥。」
「這個妖術師⋯⋯我不允許妳褻瀆吾主。」
「這不是妖術,是方術。你沒見過嗎?」
「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以宗教為名施展奇怪妖術的騙子。」
「異教徒,你想侮辱方術嗎?」
「哼,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妳這個有餃子臭味的妖術師!」
男子不僅口出惡言,還在柚紀的鞋尖上吐了口口水。黑白電影裡的男主角絕對不會做出吐口水這種沒品的行為!和縣裡的姑娘一樣,正值青春年華的柚紀也對那名西域男演員心生嚮往,因此儘管是基於非常私人的理由,還是對這名男子教人不敢置信的惡劣言行感到氣憤難平。
兩人露骨地表現出自己的不快,互相瞪視了好一陣子後,柚紀忽然想起一件大事,連忙環顧四周。
「啊,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了!」
糟了!在只顧著對付這種男人的時候,不見了。
「晚餐!應該要先捉住晚餐才對啊!」
柚紀哀嚎,絕望得想抱住腦袋。四周僅散落著變形的竹籠和沾滿泥巴的青菜,方才抓住的那隻雞早已消失無蹤。結果又要好一陣子吃不到肉了嗎……
西域人因在縣裡逞凶作惡,再加上破壞他人財物和擄人未遂等罪名,將被關進縣裡的留置所,至此騷動總算告一段落。男人們放心地吁一口氣,年輕姑娘們則是失望嘆息,人潮逐漸散去。柚紀臭著一張小臉,目送著趕來的官兵押走男子。
無論是侮辱方術的發言、害雞逃跑了,還是破壞姑娘家的夢想……很少有人能在見面後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讓她留下如此強烈的負面印象。
「唉……一生起氣來,肚子又更餓了。左慈,我們回去吧。」
就當作是被狗咬了一口,趕快忘了吧。應該不會再和他扯上關係了吧。
……當時柚紀如此認為。殊不知一個星期後,她將主動去見那名西域人。
正當柚紀想走向將竹籠殘骸丟回板車上的左慈,有人拉了下她的道袍袖子。
「嗯?」
她眨了眨眼低頭一看,剛才那個逃跑的孩子正捉著柚紀的袖口,一臉天真無邪地仰頭看她。
年紀大約五歲左右吧,是個五官端正、長相甜美的小女娃。剪齊的長髮及肩,豐盈有光澤的髮絲漆黑如墨,圓潤的臉頰既光滑又紅撲撲的,身上穿著有精巧刺繡的上等絲綢。左看右看,成長環境和攝取的營養皆與這一帶農村裡掛著鼻涕四處跑來跑去的小鬼們大不相同。
一眼看穿對方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後,柚紀在小女童面前蹲下,緊緊握住她的雙手。
「小妹妹,妳家在哪裡?爹爹做什麼工作?現在外面有冒冒失失的凶惡綁匪四處徘徊,很危險的,大姊姊們送妳回家吧。然後,能麻煩妳跟爹爹說,是親切又溫柔的大姊姊救妳逃離了壞人的魔爪嗎?」
上.好.肥.羊。
煩悶焦躁的心情霎時一掃而空,只有這四個字在她的腦海裡燦然生輝。對現在的柚紀而言,食比色更重要,做生意又比食更重要。是因為幼時離別的雙親是商人吧,果然血緣關係是無法斬斷的。
此時柚紀才驚覺,女童纖細的兩手手腕上各套著沉甸甸的鐵鐶。不只是雙手,脖子上那一圈造型簡陋的首飾,其實也同樣是鐵鐶。恐怕原先是以鎖鏈將手腕及脖子上的鐵鐶連在一起,形成限制住身體自由的道具──也就是鐵製的枷鎖。這套枷鎖與女童華貴的衣裳格格不入,綻放出黝黑混沌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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